一段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故事,一個陌生人對一個鄉(xiāng)村的第一次接觸,對它的覺醒。村民們無欲無求,而主角一直在焦急等待。散文式敘事,留白,讓觀眾自己去感受、追問。
“那些路是童年之路,彎彎曲曲的路才是現實。……一切都體現在細節(jié)上,一切都與死亡相反,吃草莓的隊員,與城鎮(zhèn)的關系,綠草發(fā)芽,墳墓邊的樹,一切都象征著生命,但同時,沒有對立的生命,沒有死亡擾亂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
對于萬物來說,都有一個季節(jié),墓地邊干死的樹,與其它樹相比,它是最大最老的,它自然地枯死了
【本文譯自法國《電影手冊》雜志1999年第12期(總第541期),梯也里?于斯、塞爾日?杜比亞納1999年9月13日采訪于巴黎,穆罕默德?哈西吉特將阿巴斯的談話從波斯文翻譯成法文。中文原載《當代電影》雜志2000年第3期】
梯埃里?于斯、塞爾日?杜比亞納(以下簡稱“問”):在威尼斯電影節(jié)閉幕式上,您宣布以后不再參加電影評獎。這個決定是您在獲得金棕櫚大獎之前做出的嗎?
阿巴斯(以下簡稱“阿”):我在參加上一次戛納電影節(jié)之后就產生了這個想法,只是想等待合適的機會向公眾宣布,我覺得威尼斯電影節(jié)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人們可能認為我對那次金棕櫚獎評選感到不高興,但是我的這個決定跟金棕櫚沒有任何關系。我已經不想參加任何電影評獎。我拍電影已經30年了,也參加了30年的電影評獎,現在是該退出的時候了。以我作電影節(jié)評委的經歷,我發(fā)現很難評判知名作者的影片。應該將機會讓給年輕導演,應該努力評選作品本身而不是作者的名字。今天,人們在評獎時更注重的是作者名字……
追尋之五:虛無的力量
2000年,阿巴斯以《風再起時》獲得了威尼斯電影節(jié)評審團大獎。據說,阿巴斯在獲得該獎項后表示,他再也不參加電影節(jié),將拒絕一切來自電影節(jié)的獎項。
在我看來,阿巴斯這樣說既不屬于功成名就,也純非他執(zhí)意要將機會留給年輕人。我覺得,這部電影帶出的思索足以讓阿巴斯有萬念俱灰的感覺。
人活著是為了什么?人生是在等待什么?你等待的東西能讓你獲得意義嗎?你難道不是一直在為一些無意義的目的做著無意義的努力?你的努力你感覺到過嗎?得到之后,你珍視這些努力嗎?
這些簡單而又復雜的問題,足以摧垮每個人,尤其那些善于總結與思考的人。我想阿巴斯就是這樣一個人,前文提到了他對友誼、對生命的激情與活力、對愛情、對死亡種種尋找,探討完了這些,阿巴斯還會剩下什么?連死都結束了,下面還會有結果嗎?如果有結果,我也不相信,這會是阿巴斯這個凡人能夠解釋與回答了的。
畢竟,阿巴斯無法在有生之年,開啟另一個非生世界的大門。阿巴斯只能走進虛無,他的虛無,既帶有薩特式虛無的情感色彩,率性直觀
一位工程師來到伊朗的偏遠村莊,無人知道他來到此地的目的,信號不好的山村里工程師每接電話都需要驅車趕往高處的墳墓,有一位男子始終以畫外音的形式在墓地挖坑,二人間偶爾有交流,又看似沒有任何與電影情結線索相關的內容,不僅如此,整部影片似乎并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線,導演記錄的只是一些村莊生活的片段:與小男孩母親的對話、去借羊奶、聽婦女和顧客理論、和阿默交談等等。
值得思考的是片中的男子似乎一直在期待著小男孩口中那位病危婦女的死亡,男子電話那頭的緊張催促
很慚愧,阿巴斯的「隨風而逝」我看的不是很明白。一個叫巴扎的中年人,他和同事一塊來到一個偏僻的小村落,那里有個百歲老人,似乎巴扎此行的目的是等待老人死去。村落封閉,手機信號奇差,打個電話都要去山頂。巴扎跟一個叫發(fā)仔的男孩還有一個挖坑人聊的比較多。挖坑人要挖到地下三米,有次地面坍塌。
挖坑人被救出,百歲老人死去,巴扎給葬禮上老人的女兒匆匆拍了幾張照片,然后離去,回德黑蘭。挖坑人在一次挖坑時挖到一根人腿骨,丟給巴扎。最后我們看到那根腿骨隨水流漂走,顯然巴扎扔掉了它。而我們的軀體魂魄又會隨風飄到那里。
阿巴斯試圖表達對死和逝者的尊重。埋在地下三米的逝者有一天依然會被挖出,隨意丟棄?;畹桨贇q卻有人等待她的死亡。生命無常,死去亦充滿漂泊感,不知道風會帶我們去哪里。
【隨風而逝】《電影手冊》就本片對阿巴斯的訪談(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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